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v32(危機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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v32(危機)

昨夜, 貪念太甚,隔絕了彼此36小時的人,只有比想象中的更渴求得到對方——

就連她也一樣。

如果不曾體驗過極致的感受, 那麽便從來一直都不會有真正的需求。

綿軟無力的雙腿踩在周寅初房間單調的地板上,殷紅的腳指甲多了一分柔媚、艷麗。

到底是俗人, 在黑夜的簾幕下, 終於不必刻意壓抑, 她像是隨時可以做回她自己。

早餐豐盛,中式、西式都有,周寅初請來的私廚以前就職於五星級餐廳, 每道普通的餐食在他手裏都做得精巧可口。

小餛飩比起她店裏出鍋的,口感、鮮度,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
她拿出一張便利貼,自己反覆通過品嘗來推斷對方調配的幾個比例, 鹽、胡椒、黃酒入味的時間……

“都來我身邊了,想的還是賺錢的事。”

周寅初話雖如此, 並不討喜,可這並不妨礙他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全新的視線欣賞著溫寧,正如欣賞著他全世界最優秀的太太,驕傲無比。

廚師並沒有開店單幹的打算,那種規模的小店, 縱使苦心經營,這收益比起他輾轉在富豪家中打工, 連個零頭都不如。

對方周總家的太太對他的配方有興趣,他毫無保留, 走前立刻在便利貼上寫下了不同情況下的配比。

還精準到關煮沸前水溫的把控,溫寧自然感激不已。

她上午趕著回家嘗試不同的配方, 唯一的缺憾大抵是自己對周寅初不如昨夜的熱情似火。

溫寧承認,有的時候,某種程度上,她的一些表現和渣女確實相像。

猶如周寅初之前所言的“下了床就翻臉”。

她並非那種人,只不過,礙於店裏的生意,她才不得不為此奔波。

告別的時候,周寅初的臉色去不如以往分別那會凝重、暗沈,他好似已經逐漸接受了這個事實。

說得話也不如一如既往的諷刺。

比如,你的店沒了你會怎樣。

他不再抗拒她短暫的離開,尤其是在溫寧為了安撫他,而特意說了也是為了彼此的未來。

“我出去掙錢,雖然掙不到多少,但總比‘只出不進’要強些許。日後,我們也不至於過得比當下差。”

話雖如此,她以為,周寅初骨子裏會對她的營生,對她的收入能力,嗤之以鼻。

她解釋起來微微有些不自然。

男人眼底卻並沒有流露出自己想象中的任何情緒,而是應了一聲,仿佛她賺取的那些對於他們的生活真起到了關鍵的作用:“我送你。”

她也以為就此對男人改觀,可從地庫上來的周寅初卻邏輯分明,條理清晰:“你去工作也好,省得時間會被別的有心的男人所占用。”

“哪來什麽男人?”溫寧總覺得周寅初的危機感太甚。

她要真魅力無邊,哪裏還會和他重新湊在一起?

“所以,你支持我的工作,不是因為你覺得我的工作為很多人提供了餐食,不覺得有意義,”溫寧雙手合於胸前,“只是因為我這樣就不能擠出時間和別的男人談情說愛了?”

她站在他家的屋檐下,盛怒之下,美麗無害的眼眸添了一分並不好惹的淩厲:“周寅初,我很生氣。”

在車內等待的男人當場抱歉,從方才提前打開空調的邁巴赫裏出來,起身來到她的身邊:“是我不對。”

“可我都已經和你結婚了,”溫寧不知道周寅初滿腦子到底都是什麽東西,他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,“我又怎麽可能沒事和別的男人暗中聯系?”

“而且,你不覺得過分嗎?”

溫寧不知道用何種方式去說明,喃喃道,“單單一個你,要耗費我多大的精力,我怎麽可能去應付別的男人?”

分明是罵人的話,男人卻不怒反笑。

“我們未來會有無數的時間去檢驗對方的專一,”或許是意識到已經久違沒有如願見到男人低頭認錯的場景,又或許是青春中的某一幕產生了莫名的關聯,溫寧的心臟變得異常柔軟,“而不需要借助我們各自的工作的忙碌去證明。”

“溫寧。”

“別叫我。”

“我暫時沒有打算原諒你,”她嘴上仍然不饒人,“如果你願意下了班來我店裏幫忙的話,或許我會考慮。”

“我會過去的。”西裝革履的、與餛飩店格格不入的男人立馬同意了她的提議。

-

溫寧一天走在連轉著軸,調試新的配方,托周寅初的福,說不定這個月可以推出新的版本,價格當然還是和以前一樣。

不過,她也算報了今天早上的仇。

沈悶的女人原本就做好了去經開區別墅的打算,約好了何玫,也就是說,周寅初下班來她店裏的話,壓根兒就見不著她。

雖然也很想目睹周寅初是如何在這樣一家小店面裏幹活的,但她覺得有必要給他一些微不足道的教訓,以免以後還那樣想她。

“恭喜你啊。”說出口的話卻並非恭喜的語氣。

“何玫,你怎麽不開心啊?”

“溫寧,你還記不記得你以前和周寅初談那會,”何玫叨叨絮絮講起了過去的往事,其實她並不是個婆婆媽媽的人,只不過溫寧為她創造過太多來到這個城市後的溫暖、憧憬,“你什麽都和我講,現在可好,你們直接奔著結婚去了,都不和我說一聲?”

溫寧推開開放式廚房旁的側門,這裏有一條隱秘的通道,直通露臺,“我們當時的情況有些特殊,不大方便對外說。”

“我是什麽外人嗎?”

“你不是,”溫寧老實承認,“我不好,對待自己的感情也總是猶豫。”

“那你這次……該不會是有什麽把柄在周寅初手裏吧?”何玫這回多留了一個心眼。

假使是周寅初使了不該使的手段,排除萬難,她也要帶著溫寧脫困。

美麗纖細卻又柔弱地女人,手段強硬、雷霆萬鈞的男人,任誰看了,尤其是自己作為身邊人,總不自覺產生那方面“強求”的聯想。她本身t又從中不得不被脅迫著幫忙過,何玫格外擔心自己是否就是將溫寧推入“火坑”的人。

可她的閨蜜明明白白地望向她的眼眸,眼神一如當年純澈:“我是自願的。”

盲從的女人突然站在時代的洪流裏,也許她從來也不敢問什麽是自己真正想要的,但既然有人把選擇的權利交還到她的手中,她想賭一把。

她們站在別墅的露臺上,那大概是幾盆開發商贈送的不值錢的綠蘿,但興許在這個夏天所以又枝繁葉茂了起來。

她和何玫的誤會也告一段落。

沒有什麽比溫暖的友誼更堅固可靠的了。

此時,溫寧卻久違的接到了一則來自顧律師的電話:

“溫小姐。”

溫寧微笑著,終於對一樁耗費她很大心力、令她輾轉反側、以至於失眠的官司有了新的期許,“是有新的律師團隊找上你了嗎?”

“是啊,都是些資歷頗深,在行業內很有威望的大律師呢。”

“難你們一起聯合辦案,我這下終於可以松口氣了,”得到確切回應的溫寧也從旁了解到這個男人一直有在推進、而沒袖手旁觀的付出,她篤定道,“相信用不了多久,這件事的真相一定會水落石出的。”

那個怯弱的、對著法院結果毫無勝算的女人突然一夕之間有了十足的底氣。

“這些是……”

顧律師自然也看得出有頭有臉的人的手筆。

“是我的現任丈夫幫忙聯系的,他是個很好的人。”溫寧趁著何玫不在場,是這樣評價起周寅初的。

而何玫一經出現,她便故意躲閃地繞開了那遠了一些,以免又得聆聽閨蜜的各種叮嚀。

顧律師在電話的另一頭遲疑了一會。

“怎麽了,顧律師?”溫寧雖然有些不好意思提及自己的現任,但無疑,周寅初在其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,她沒理由去否決掉他的功勞——

如果僅僅是為了幾分難為情的話。

她想起周寅初喊她結婚時順理成章地一段話,這怎麽可以算作結婚的條件呢。

分明也可以當成他願意好心幫助他的妻子。

於是,她不再規避自己生活中多了的這麽個角色,為他正名。不過,再度關註到有進展的李遠哲的案件,溫寧總是免不了用心的,她雖然有了新的婚姻,但著並不代表她可以去李遠哲那場至關重要的官司不聞不問。

便又謹慎地多問了一句。

“沒事。”

顧律師明白那樣一個堅韌的女人能一路走過來有多麽不易,他自然有些話沒有辦法和那個女人明說。

辦案,陳情,原本就是他們律師分內的事情,沒有必要拖拽著當事人家屬繼續陷入生活的漩渦吧。

他說了幾句案件變得明朗的話,便匆匆掛斷了電話。

“王小姐,謝謝你的配合,如果你還有其他的證詞證據,不妨和我說就行了。”

彼時,王雪晴正坐在顧律師的辦公室裏,在如何勸說下,都不舍得摘下她同樣低廉的墨鏡。

“溫寧呢,她不過來嗎?”

王雪晴冷笑了一聲:“她不是平常對李遠哲的事情最著急的嗎?”

“我是她的代理律師,”年輕的顧律師其實根本沒有自己的獨立辦公室,不過前些日子主任就把那間最大的會議室借給了他,他當然知道溫寧身邊那位新丈夫的分量,但並非是因為懼怕對方的權勢,更重要的是,他也想要為困苦中人們稍微力所能及地做些什麽,他推了推水晶茶幾上的薄荷糖,推往王雪晴的方向,“您有什麽話,和我說也是一樣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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